已经是中午的时间,没有吃东西就在街上乱走,肚子果然是会饿的。

    终于明白钱的重要性了。没有家可以回去,也没有东西可以吃,迷茫而慌乱的,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去,也不知道有谁可以依靠,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,詹瑞克很熟悉的吧?

    从家里跑出来很久了,还是紧紧地拉着詹瑞克的手,最终还是察觉把人家的手捏得太紧这个事实了。练习合气道和拳击以后,手劲越来越没有轻重,每次跟惠心这样闹着,就把她弄哭了。可是詹瑞克怎么都不喊疼呢?

    身后安安静静的詹瑞克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,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。

    “我妈妈……其实她……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试图解释点什么,却好像说不太清楚。

    身后的人,就这样缱绻地靠上来了,把脸埋进他的背里,声音轻悄,微不可闻:“她真好看啊~~”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的妈妈,她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左昊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又尽量平缓地吐出去,仿佛呼吸声重了,也会惊走了身后的人似的。

    “瑞克的妈妈,也一定是很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因为詹瑞克很好看,所以詹瑞克的妈妈也一定是很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在很多年以后,左昊冉还是会想起这个十五岁的中午,他和詹瑞克,在冬日清冷的阳光里,一起站在街道的尽头。

    詹瑞克就在他身后,倚着他的背,好像想把整个身体的重量交付给他。詹瑞克身上特有的那种温和婴儿口水味道,弥漫了整个世界,又将他们两个紧紧包裹着,温香如梦。

    十五岁,微妙的悸动开始从心底里泛起,但又轻悄得不可捕捉。

    是从这个中午爱上詹瑞克的吧?

    或者更早?

    在校门外把詹瑞克按在墙上的那个下午,突然有了咬他的欲望,然后张开坚硬的牙齿,狠狠地咬着他的脸的时候?

    詹瑞克发了高烧的那个早晨,把可怜兮兮的小脑袋抱进怀里,手掌抚过他滚烫的额头,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的时候?

    篮球场上,独自哭着,啃咬十五岁的生日蛋糕,然后满身奶油地把脑袋拱进詹瑞克怀里的时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