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牧双腿并拢,双手放在膝盖上,浑身紧张地坐在柔软的席梦思上,整个人简直就是真人版的“正襟危坐”四个大字。

    季平这家伙,说是让曲牧回房睡,却把曲牧带回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之前就算两人住在同一栋别墅里,也是楼上楼下泾渭分明,曲牧从来没有去过季平的房间,最多就是季平在的时候打扫三楼走廊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,堂而皇之坐在季平的床上。

    曲牧强忍内心的好奇,攥紧双手,疑惑地看向在柜子里找东西的季平,不自觉地站起来,扶住柜门的一遍:“你在找什么?我帮你。”

    季平见状,也不推脱,指着柜子上的一个白色药箱,让曲牧帮忙拿出来。

    曲牧还以为是他的伤口又疼了,忙不迭地把药箱抬下来,打开翻找起药膏和纱布:“手突然疼了吗?”

    刚才那股莫名的尴尬气氛也被曲牧迅速抛之脑后,他拉着季平坐在床上,刚举起药膏,就被季平用两指拿过,轻轻拧开——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清凉的薄荷味沾在曲牧的嘴角右侧,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,刚才上的药现在几乎已经散掉了,他记得医生说过,除了睡觉时间,最好三个小时就敷一次药。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季平的声音轻飘飘的,曲牧浑身上下绷得直直的,比小时候上学听课还要认真。

    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笑,曲牧不满地抬头看着季平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“笑你受伤了也不知道,别人的事情在意得很,自己什么时候要上药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季平的指腹摩擦着曲牧的下巴,药膏的味道冰冰凉凉,可季平手指的温度却滚烫发热,曲牧只觉得冰火两重天,干脆伸手把药膏夺过去:“医生只是说最好嘛,而且为什么我的药在你房间?”

    季平被曲牧突如其来的文化噎住,半晌只挤出一句:“刚才医生把我的药送上来,可能一起弄混了。”

    曲牧点点头,把药膏的盖子旋紧,随意放在床头柜上,不自觉地用手摸了一把鼻子,可谁知道刚才那薄荷味实在太重,刺激得他鼻子发痒,猛地打了个喷嚏:“啊——阿嚏!”

    “快去洗手。”季平笑着把曲牧送到卫生间,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曲牧白皙的双手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季平,明明刚才季平给他擦了药,可手又不能碰水,岂不是手上一直都是药膏的味道。

    曲牧环顾卫生间,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,用水打湿,拧至半干,这才走出卫生间。

    季平还以为曲牧怎么了,居然在卫生间里呆这么久,调笑着说他:“你在里头干什么?不会是想要怎么谢我吧?”

    “谁要谢你了。”曲牧巴不得把毛巾扔到季平那张帅气的脸庞上,“可是你把我拉进电梯的。”

    气氛突然沉静,季平翕动嘴唇,并没有说话。他似乎一直纠结于刚才他把曲牧拉进电梯的举动,毕竟没有这一拉,曲牧就不必困在电梯里受那半个小时的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