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的时候,旻言还是提审了曲娣。

    那日过后,曲娣被易水卫带走单独关押。

    易水卫的司狱暗无天日,曲娣仅被关了一天一夜,出来的时候看见满殿亮如白昼的烛火,险些昼夜不分了。

    她被易水卫架到旻言面前的时候还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玄衣君王高坐在金玉宝座之上,尊贵又威严。

    他眼神睥睨,语气压迫:“那日你说你向侍君通报,有人在遥安郡主的食物里动手脚,那侍君是如何分辨那毒药的?”

    “奴婢看见那个人在灶台前行为诡异,于是趁送膳的路上偷偷换了过来,用绢子取了一点,交给殿下。”曲娣声音颤抖,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,“至于殿下如何分辨,奴婢也不清楚……”

    旻言又问:“你是从送膳的宫女手上换过来的?”

    曲娣迟疑了一下,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你是为何想到交给侍君?”

    “殿下将奴婢安排到后厨的时候,吩咐过奴婢,时刻留意可疑的人。”

    旻言幽幽道:“可孤记得,你原来是芙蓉轩的宫婢。”

    曲娣一直保持着跪拜的姿势,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。她颤颤巍巍的应答: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那晚芙蓉轩起火,也是你替侍君做了伪证?”

    不知道万岁爷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,曲娣身躯一滞,直冒冷汗。

    “怎么?连话都不会说了吗?”旻言冷声。

    “没有,没……奴婢那时说的是真的,真的看见后院有人影,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刺客。”曲娣连忙答,声音颤抖不止,有些语无伦次,“只是奴婢并不是起夜时看到的,是……是奴婢在后厨偷……偷吃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那侍君为何将你当做自己人放在后厨?”

    曲娣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,她把背拱得像个虾米,却死死咬着舌头--

    不能说,不能说,不能说……说了就是欺君之罪。

    她在心里默念,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打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