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翟伯,您看秦小财主都愿意支持我。您要相信,我一定能成功的。到那时,就能救更多的人,父亲定会以我为傲。”张小娘子一双眼睛清澈如阳光铺射下不染尘埃的山涧泉水,透着单纯的坚定。

    “绝对不行!”一向“爱财”的回春堂掌柜面对秦连生颇为诱人的许诺,出乎意料的拒绝。他担忧:姑娘若还沉迷于搞这些,她的终身怎么办?!

    “翟伯!我只是想做些我喜欢做的事情,您和父亲为何都要如此阻我?”张小娘子心中委屈不已,控诉,但其向来性格坚忍,到了这份上,眼泪却仍只在眼眶里打转,倔强不肯滴下。

    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女妖精,如今却成了寒霜击打,仍不肯屈服的倔强可怜小草,阿福心中生出不忍,但自己嘴笨,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秦连生。

    如今这世道,张大夫和翟伯的顾虑,秦连生也能猜出几分。他们不忍心张小娘子面临外面那些人的指指点点,还有未来夫家的嫌弃,对这时代的女子而言,那是活受罪。

    但一味躲避,苛责自己,就是正确的吗?秦连生理解张大夫和翟伯的做法,但并不认同。她同情张小娘子,就好像同情自家的姐妹,想为张小娘子争取一二,于是开口:

    “一个小娘子,最快活也是唯一快活的时光就是在自个儿家里。这段时光有多短,我们都晓得。翟伯难道愿意看到,自家的小娘子,在自己的家里,在那么短的时间,都不能活得肆意吗?”秦连生语气淡然,但却重若千均。

    张小娘子只觉得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。眼中的泪就快要忍不住滴下,又被硬逼了回去,眼眶微红。

    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委屈成这样,回春堂掌柜看着怎能不心疼?再听了秦连生这话,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。

    “您放心。近日的事只有您知我知阿福知,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,您老实不用担心张小娘子名声受损。”秦连生为了打消掌柜顾虑,又做了一个许诺,“若日后还有什么风声透出,往我身上推便是”

    “当真?”关系到自己在乎的晚辈,回春堂掌柜有些不放心地反问。

    秦连生眼神真诚,回望回春堂掌柜,语气坚定:“有诺必践。”

    回春堂掌柜这才放心。想着秦连生今日之举既考虑了自家姑娘的喜好,又兼顾了姑娘家的名声,做事周全稳妥,对秦连生的观感不由得又好了几分,心中暗自下定决心:我一定要彻底打消主家收秦小财主为徒的心思,替秦小财主解决这个麻烦,也算全了,秦小财主今日之恩。

    想到此,回春堂掌柜思量片刻,深吸一口气,走到秦连生身旁,低声问:“您真的不想做我主家的徒弟吗?”

    秦连生闻言连忙点头。他虽素来敬重医者,但对自己从医,着实没什么兴趣。

    “时候不早了……”回春堂掌柜看向来时方向,估算着张大夫诊病的时间,提醒。

    秦连生闻言心中一颤,他可招架不起张大夫,领着阿福忙往门外走。

    却被回生堂掌柜一把拦住,道:“您若信我,便等着主家来,我替您解决此事。”

    回春堂掌柜在张大夫身边待了十几二十年,对张大夫的脾性了如指掌。故,为了彻底绝了麻烦,秦连生决定冒冒险,乖乖等着。

    “姑娘,主家可快来了。”回春堂掌柜指指张小娘子身上带血的罩衣。

    张小娘子闻言,想起自家爹爹那张古板严肃的脸,忙关门进屋换衣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