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途风流传>都市青春>妄春 > 【53】十五六
    人把她按在地上,用铐子捆住她的手。爹将我的脸捂住,将我按进怀里,用x膛裹起。妈就像碎了的瓷人,骨节垂下,横的横,折的折。

    我安静靠着,过分薄弱的x膛,皮r0U之下,一颗心挣着cH0U动,打在我的脸颊。老头的手很柔软,纤长,遮住我的眼睛。我从他张开的指缝里看着妈妈被拉到床上。

    有人给她止血,她一只手上的皮被y生生扯下。里面是红白r0U,搅着肌理与骨头。白大褂弯着身将我们从地上请起,满脸的褶子,连头发都白了。

    我听他低声和老头说了些什么,可我听不太懂,有些不记得了。也就模糊记住几句。

    “她不稳定。”

    “她用头砸墙,还打自己,所以才用扣子铐住。”

    “她说对不起宝宝。”

    白袍子的肩膀彻底坍了下去,和爹隐声说了太多;我看着爹的脸sE由白转青,人薄得近乎站不稳。

    人走后,爹蹲下来,两只手交错环着肩膀,将头埋入自己的臂弯里,嚎啕大哭。爹的皮太白,哭得眼又太红,他不知道怎么办,好像只知道怎么哭。

    我站在他面前,垂头看着他。身上的伤口仍在渗血,好像是那一刻,我知道什么是孤独。

    其实谁也救不了谁。其实谁也帮不上谁。人冥冥之中大概都有自己的命数。人被打会疼,疼了就会哭,难过了也会哭。但是哭过之后呢?

    哭过之后,就剩下空。

    空。那些所有难言的情绪最终什么也不剩,顺着眼泪全部淌下。然后继续度日,直到该Si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Si去时,也是空的。

    活着的仍然活着,Si去的被人遗忘。人好像没有真正来过,走时也是轻飘飘的。

    变数,本就是这样轻飘飘的。

    很多年前的事儿,很多年后想起。我躺在床上,事后,浑身汗臭,我看着青灰的天花,整个房子很小,很黑,没什么光。只有角落的窗户缝里有那么一丝白。我拖着身T,把薄单子披在身上,靠坐过去,用手指扒着光。

    我没有和谁谈起过我,也很少想起过去。其实没什么可想的,那些日子过了也就过了。疼不疼,苦不苦,其实也都忘了。

    没什么滋味了。

    后来我隔三差五偷跑去找妈。人怕她伤我,把她藏着不见我。爹没力气再抓我了,和姓罗的男人开了间公司,把我y送进寄宿学校——我那时不听话,他不让我自己找妈,我偏要偷跑出去找。我知道要坐十二路公车,然后转三路,然后再转二十七路,一路入山,再走两公里。

    从十岁到十五六岁,我一直在寄宿学校里长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