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她疑惑之际,那人已绕过屏风,行至帐前,忧声道:“林姐姐,你终于醒了!”

    没了屏风做挡,林奚文这才看得真切,进来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,肌肤白皙透亮,一双柳叶眉下灵眸明烁,圆润的脸容给人一种娇憨之态,格外惹人怜爱,正是恭郡王的女儿萧玉琼无疑,

    “玉琼?是你救了我?”

    点了点头,萧玉琼只道府中的丫鬟休了几日的假,从老家坐船回来时,正好瞧见她跳河,认出她来,便将她给救了,

    “你失踪一事我有听闻,是以不敢贸然将你送回家,也不敢带你回王府,只能将你带至我家的别院中救治。林姐姐,你现下感觉如何?可有哪里不舒坦?我再让大夫给你瞧瞧。”

    艰难的摇了摇头,轻咳了几声,面色苍白的林奚文哀声道:“我没什么大碍,多谢妹妹体谅,可你不该救我,我活着没什么意义,死了才一了百了。”

    提裙来到帐畔坐下,萧玉琼紧握着她那细瘦的指节,柔声安慰道:“姐姐万莫说傻话,天大的事也没有自个儿的命重要,伯父伯母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,你若轻生,他们必然伤心欲绝。”

    提及父母,林奚文越发生愧,“我私自离家,已然对不住爹娘,他们大约恨透了我,再也不愿认我这个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多虑了,父母再怎么生气也只是一时,实则他们还是很担心你的,一直盼着你平安归家。”

    一说要回去,林奚文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,挣扎着坐起身来,“我不要回去,我无颜面对他们,没脸再活着,好妹妹,你若真为我好,就莫再管我,让我自生自灭吧!”

    眼瞧着她要下帐,萧玉琼紧紧的揽住她,不许她乱跑,“姐姐莫怕,我暂未知会你的家人,他们不晓得你的下落,不会找来的。”

    好说歹说,这才将人给劝住,待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之后,萧玉琼才又问及她的近况,

    “你不是和季公子一起走的吗?我以为你们早已离开都城,怎的你又回来了?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?”

    林奚文的姑姑是萧玉琼她舅舅的妾室,两家也算沾亲带故,是以她二人成了闺中密友,林奚文对她极其信任,也就没瞒着,将她的遭遇和盘托出。

    听罢之后,萧玉琼暗叹世间之事真是无奇不有,“姐姐你敢反抗皇权,与心爱之人相守,着实难得。我很佩服你的勇气,相比之下,我就是个胆小鬼,从来不敢跟家人说半个不字。”

    以往林奚文也觉得自己所坚持的就是对的,亲自尝试过之后,她才明白,固执己见是多么的可笑,

    “说好听些叫一腔孤勇,说难听些便是痴傻愚钝。千万不要跟我学,我这种孤注一掷的行径只会葬送自己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看她这般痛楚,萧玉琼心生不忍,温言安抚,“那是因为季公子突然失忆,忘了你们之间的过往,等他恢复记忆,他断然不会舍弃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下个月他便要成亲,成亲之后再恢复记忆又有何用?一切已成定局,再难挽回。”咀嚼着季彦安的那些无情之词,唇齿间的苦涩蔓延至林奚文的心扉,眼眶酸涩的她泪如雨下,

    “如若注定没结果,又何必让我与他苦苦纠葛?”

    情之一字最伤人,他们之间的感情太过复杂,眼瞧着林奚文情绪低落,萧玉琼不敢乱说话,只能往好的一面去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