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了,京兆尹是想通过开堂审理的方式,扩大影响,让更多人知道明澈医馆不是那么好惹的。

    她从未给京兆尹送过礼,更未有过深交,他却替明澈医馆考虑得如此周到,叶雨潇满心感激,当即向他道谢:“还是大人英明,思虑得如此周全。”

    “宁惠夫人客气了。”京兆尹道,“还请宁惠夫人借一张桌子及文房四宝,本官好让他们登记。”

    叶雨潇欣然照办。

    京兆尹随行的属官坐到桌后,命闹事的那群人排起长队,挨个登记他们的名字和住处。

    医闹的事儿,就算是暂时处理完了,京兆尹站起身来,朝叶雨潇拱了拱手,又向顾长平点头示意,准备离去。

    叶雨潇忙喊了一声:“大人留步!”

    京兆尹转回身来:“宁惠夫人还有何事?”

    叶雨潇道:“我想跟大人讲讲他们登门闹事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京兆尹道:“夫人不必着急,等本官开堂审理之时,再问缘由不迟。”

    “本来是不着急的,但是这件事透着怪异,所以我想说给大人听听,也请大人帮忙想想法子,不然任由事态发展,只怕后果不堪设想。”叶雨潇神色凝重地道。

    “怪事?”京兆尹心道叶雨潇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,不大可能危言耸听,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,“什么怪事?宁惠夫人请讲。”

    叶雨潇从昨天开始说起,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。她指着院墙边的那群病人,道:“这是昨天上明澈医馆治疗过腹泻的病人,他们已经服用过止泻药,但直到现在也不见好转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,又抬手把后面的平安巷一指: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,不光是明澈医馆,别的医馆情况也一样,有无数的人同时患上了腹泻,而且服用过止泻药后都不管用。”

    同时患病的人数众多,且服药无效?那岂不是跟瘟疫差不多了?京兆尹骤然一惊,绷直了后背:“如此要紧的事,本官竟还不知情,这是本官的失职。”

    叶雨潇宽慰他道:“不怪大人,昨天我亲眼见到明澈医馆涌入这么多的腹泻病人,都没多想,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腹泻,吃点止泻药就能好。直到今天,止泻药无效,所有的病人病情加重,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”

    大家大概都是这么想的,所以尽管患病的人数众多,却没有一个人去官府报案。

    京兆尹在这群病人面前来回踱了几趟,问叶雨潇道:“宁惠夫人确定他们所患的只是腹泻?”

    叶雨潇道:“我、孔大夫,薛大夫、戴大夫,昨天和今天都给他们诊过脉,大家一致认为这只是普通的腹泻,没有发现别的症状,当然,也许别的医馆的大夫另有发现,还得靠大人去调查。”

    别的医馆?济世堂不就在明澈医馆的后头吗?因为济世堂的前主人薛静妤跟叶雨潇打过官司,京兆尹对这一片儿的情况很了解,当即吩咐随行的衙役:“去济世堂把他们的大夫叫来。”

    此时的济世堂,情况比明澈医馆糟糕多了,闹事的病人家属已经在医馆里打砸多时,几个大夫和学徒都躲了起来,连面都不敢露。